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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趁年轻去外面闯荡，创出一番天地以后再“衣锦还乡”。出来这么多年，刚开始几年没有回家过，条件好一点以后每年春节会回家一次。每次回去看到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我心里渴望着能够再次见到儿时的那片景象。翠绿的柳树，晌午太阳下的打碗碗花，槐树上茂盛的槐花，山坡上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可惜，由于学习和工作的关系，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这些了。我多想有一天能够静静的看着家乡的四季，慢慢的看着它们一天天的变化。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春天桃花开了，当地人把它叫做“三月桃”，或许是说三月会熟的桃子吧。调皮的我们悄悄的溜到树下，折上一支开的最茂盛的桃花，然后一溜烟跑回家，插在一个装着水的酒瓶里，看着格外的漂亮。不懂大自然规律的我们，忽略了花谢花开的自然现象。几天以后，把凋落的花朵捡起来装在纸盒里，然后找个地方挖个坑埋掉。感性的小伙伴会一起痛哭一顿，然后插树枝为记号，便于来年“祭奠”。当然这只是当时的想法，因为过了这个季节这些都将被遗忘。 夏天是小朋友的“黄金时段”，这个季节可以还没到河边就光着屁股，走到河边以后“噗通”一声就没影儿了。会游的不会游的都在里面扑腾着，为了安全起见，有的会套个大轮胎，有的会带个小油壶，还有些是拿个塑料脸盆。游累了就出来，先到旁边的菜园子偷几个黄瓜或者弄几个西红柿，然后爬到河边上的大石头上。太阳正对着大石头，刚爬上去的时候有点烫，一会就很舒服了。吃着“劳动果实”，晒着太阳，然后听几个小伙伴“吹牛”，现在想想真是一大幸事。 说夏天是“黄金时段”，不仅仅是游泳这么一件事。夏天的柳树是最嫩的时候，扯一根细细的树枝下来，用手把皮拧一圈，然后放水里一泡，这就是一个“乐器”了。我们把它叫做“喵喵”（mia mia），我不知道这样写对不对，但是发音接近这个。不同粗细的树枝吹出来的音色也就大不相同，粗一点的吹出来声音浑厚，共鸣强。较细一点的出来的音色比较尖，但也洪亮。由于年龄的关系，当时的我只能吹细一点的，太粗的气息不够，所以只有羡慕他们的份儿了。 说到柳树，当然不得不说掏鸟窝了。在当地，很多琢磨鸟喜欢在柳树上安家，趁大的琢磨鸟出去的时候，年龄较大的孩子就爬到树上去，把一个个小啄木鸟从窝里掏出来扔个下面的孩子，大家拿着玩。啄木鸟妈妈回来以后在旁边叫着，现在想想看或者那是愤怒和伤心。玩累了再放回去，然后过几天去看发现他们依旧还在，并没有搬家。那时候想这个啄木鸟真笨，都欺负了还不搬家。现在想来笨的是自己，家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信仰，岂能因为一些不公就搬离。每个有生命的都需要落叶归根，啄木鸟也不例外。 看到这里，你可能觉得童年都是玩。其实不然，暑假期间，更多的时间是“赚钱”。当然，我说的赚钱并不是打暑假工，当时年龄还小，尚且不具备暑假工的能力。每天早上，约上三五个小伙伴，带上工具，然后到山上去挖一种土话叫“雅翩倒根”的草药。这种草药学名叫什么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当然更加不知道他的功效了。这是个体力活，还是个眼力活。需要看的很仔细，因为这种草药是长在很多杂草中间的，开花的还好辨认，没开花的就要贴着地皮看了，小孩子不比一些很有经验的大人，看个大概就可以挖。一个早上下来，专心挖的可以挖到半斤左右，边玩边挖的可能只有十几颗，我属于后者。五天一个赶集，赶集的时候能积攒一点，拿到集市上去卖，别人每次都能卖两三块，我印象中我的没上过一块，基本上都是几毛钱。不过也还好，可以换一个雪糕吃，或者几个白糖冰棍儿。 刚才说的挖草药也只是我们收入的一部分，中午吃完午饭以后。外面太阳最火辣的时候，大人都在午睡，这个时候我们成群结队的十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出发。这次可不是挖草药，是去捉蝎子，现在想想看也是去“捉草药”，因为蝎子基本上也都入药了。到山上捉蝎子这是个技术活，因为你得先找到蝎子的家在哪，否则无从下手。有时候，我在一个山崖边上挖了一个小时什么都没有挖到也是常有的事情。蝎子一般出现在阳光充足的地方，山崖上有裂缝的这种。经验不足的小伙伴自然收获不会很大，做什么都讲经验，这没经验不光影响产量，还会影响到安全。大家都知道蝎子是会蜇人的，记得有一次我就被蜇了。那次到山上去以后，被小伙伴们抛弃了，他们去很远的地方，我胆小没敢去，所以就在附近的地方挖。当时用的储藏蝎子的工具是一个方便面袋子，挖到两三只中等大小的蝎子以后，我都装到方便面袋子里去，然后用一根筷子做的镊子把袋口夹住，插在裤腰上。过了一会感觉有东西在背上趴着，就用手去摸，这一摸就被蝎子在手上蜇了一口。当时感觉不是特别的疼，还坚持挖了一会，后来就觉得抽的疼，一阵一阵的。然后工具也不要了，一边哭一边往家里跑，回家还被老爸揍了一顿，谁叫你去捉蝎子了，好在后来涂上去一些牙膏睡一觉就没事了。唯一的变化就是手指头变粗很多，在学校我这样的不在少数。 说完捉蝎子，再说说摘杏子。 摘杏子是一项娱乐和商业相结合的活动，在乡下，杏子是野生的，没有主人的，谁都可以去摘。杏子树一般比较大，大人在下面摘，小孩都爬到树上去。虽然说树比较大，但是也不排除有些树枝不牢固会摔下来，比如说我。脸划伤了坐地上哭一通，然后继续上树摘。不管黄的绿的都摘回去，黄的马上就可以吃了，绿色的要放一段时间才可以吃，这让我觉得跟柿子有点相似。刚才说了，这是一项娱乐和商业相结合的活动，那么商业到底在哪呢？绝对不是卖杏子，而是把摘来的杏子吃掉，然后吐出来的杏核拿来卖。据说杏核也是入药的，小时候也有用来炒菜，用途还是蛮多的。 现在去问问大人，他们对我小时候的评价就是“话唠”，特贫的那种。据说我五岁的时候就把一个几十岁的大人说的哑口无言。这些我不怎么记得了，我只记得有一个小伙伴被我折腾的不轻。忘记了是村里哪一家来走亲戚的，有个长辈给了他二十元钱。当时来说那可是个大数字呀，我看的眼红，想着一定得把他弄到手。当时刚学过“小猫种鱼”的故事，然后我就跟那个小伙伴说：“你也学过这个课文了吧，种什么长什么，你把二十块借来给我当种子，过几天长出更多钱以后我分一半给你，你的二十还不会少”。然后他就信了，我们在附近的山上找了一块自认为不错的地方，用塑料袋把钱装起来，挖了个坑埋进去。还每人撒尿在上面，算是“施肥”，然后就各自回家了，到了晚上以后我就过去把钱挖出来了。没两天，那个小伙伴也走亲戚结束，回去了。然后就没然后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每次想到都有一点小愧疚，那时候的我至少是一年级了，怎么就这么“坏”呢？哈哈...... 很多时候都在想，有一天被老爸从被子里揪出来扇了几巴掌，然后说怎么还不起床啊。然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场梦，所有的经历都是在梦里。然后我继续穿着开裆裤在泥土中打滚，亲吻着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