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前，张小龙说出了经典的“用完即走”，有人佩服他的对产品的坚持和情怀，有人认为这是“屁股决定脑袋”不以为然。 张小龙其实没有说完。“用完即走，走了还会回来。”张小龙在今天举办的2018年微信公开课Pro版上说。 小程序成了张小龙演讲中当之无愧的主角。从2017年3月至今，小程序发布了32次、100多个能力开放，相当于一周半更新一次产品，可以说是疯狂。 小程序的克制就像张小龙那句没说完的话一样，可能是一个“误会”。准确地说，张小龙给了小程序耐心，等待合适的开放机会。他不希望小程序“被催肥”，但肯定要“肥”起来。 订阅号之后，小程序兴起，微信如何“去中心化”？ 小程序今日首次集中公布了一批数据：日活1.7亿，上线58万个，小游戏累计用户3.1亿，七日留存率高达52%。
如今的微信，月活高达9.8亿，马上就要突破10亿的量级。有这样的流量提供支撑，一个月内获得千万粉丝的小程序案例比比皆是。目前，加入小程序的开发者有超过100万，第三方平台超过2000家。 腾讯的世界观是去中心化，马化腾在2017年的广州《财富》论坛上阐释过。在今天的公开课上，无论是张小龙还是其他产品经理，都把这个词挂在了嘴边。 张小龙一直反复强调，微信是一个工具，今天他把它称之为“具有平台属性的工具”。微信上有很多内容，从前是订阅号，现在又增加了小程序，用户会在微信上消耗越来越多的时间和流量。 这是否是“中心化”的一种体现？张小龙不这么认为。 “互联网刚起来的时候，每个人可以浏览无数的网页，在各个网页之间跳来跳去；但现在大家的时间和精力可能都集中在少数几个头部的App里面，微信可能是这些APP里面最多的。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认为微信是一个"中心化"的存在，因为微信的大多数服务都是由不同的公司来提供的，微信只是一个提供服务的地方，并且微信并不给这些服务提供一个特别中心化的流量，而是由用户自己去发现。”他说。
微信平台一直遵循这样一个原则：不去影响各个服务的存在，把选择的权力交给用户。 “我们所做的应该是尽可能的让更有价值的服务，自己能够浮现出来被用户找到，而不是我们去左右。之前的公众号，我们也是这样一个思路。系统不会推荐用户去订阅某一个公众号，将来也不会。同样的，对于小程序、小游戏来说，我们也希望是一个"去中心化"的平台。”他说。 在最新版本的微信中，下拉便可看到用过的小程序。很多人说这是微信提供的一个很大的入口。 于是张小龙给大家开了一个玩笑：如果你在微信首页上不停下拉，除了能看到顶部的小程序，在最底部可以看到一行小字，“这不是入口^_^”。 推出公众号App，但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 小程序的风头正盛，公众号已趋成熟，关于微信会推出信息流或者独立的公众号App的传闻一直甚嚣尘上。 张小龙今日带来的重要消息是，微信已经做好了一款公众号App，一直没有发布。但“不好”的消息是，这只是一款后台管理App，不涉及内容分发，希望大家能创作一些短内容。 “有很多人说公众号只能写长文，我觉得这与早期公众号没有做一个独立的APP有关，因为如果是一个手机里的APP，可能很早以前我们就会更多地鼓励用户用手机做创作，而不是一定要在电脑上写长文出来，用别的方式在我们的系统里面产生一些短的内容。这是我们在公众号体系里面下一步会做思考的问题。”
关于信息流App的讨论，张小龙甚至说，我不知道信息流是什么。“我们并没有想过要把订阅号作成一个所谓的信息流，订阅号只是大家订阅的一个集合，我们应该去改善用户对于订阅的所有东西的阅读效率，用户订阅的东西怎么样才能找到。最后的讨论变成了大家以为订阅号本身要做成一个所谓的信息流，这是两回事。” 真正的好消息是，公众号赞赏要恢复了，而且会进行一个很大的改变：直接赞赏作者。 张小龙说：“赞赏将会是针对作者进行赞赏，而不是针对公众号进行赞赏。将来在公众平台里，你会看到"作者"是一个独立的栏目，可以看到每个作者的介绍，他曾经发表过的文章，一个作者可以对不同的号进行投稿，所以作者会被更加重视，或者说被重构。” 跳一跳6000分，张小龙很“佛系” 演讲前，还未现身的张小龙先先秀了一下打“跳一跳”小游戏的技能，轻松拿到了967分。 “这个不是我最好的水平，因为有点紧张，我最高分曾打到6000多分。并不是我比大家更厉害，而是我有很多时间去练习。这个游戏我觉得挺好玩，我自己在游戏里面获得了一个称号，叫"无聊大师"。 上个星期我打了到6000分，我发现我获得了一个称号叫"立地成佛"，一不小心变成了佛系。”张小龙说。 “佛系”的张小龙，今天又蹦出了很多金句，比如“大人只讲利益，小孩才谈对错”、“好的产品自己会说话”“把用户当做朋友”等等。有人说张小龙今天有些鸡汤，但可能是没有真正听懂他的产品观，以及理解微信的构想。当下微信所产生的作用和能量，已经很难用一款App来定义了。 以下是张小龙演讲精选，欢迎品尝： 选择对错而不是利益 怎么样才能做到最好的工具？我觉得除了要有最专业的能力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标准——我们会面临有很多很多的决策，要在对和错以及利益最大化方面做出选择。 对微信来说，我认为我们每天做的选择都遵循一个标准，就是这个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而不是说它是不是一个利益最大化的。 有很多人会说微信很克制，微信很有情怀，但是内部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情怀”两个字，也从来没有说过我们要克制自己的欲望。做一个好的事情并不是克制什么，而是要判断什么样的事情是该做的，什么是对的，什么是对错，这样一系列很理性的判断过程，而不是靠一个感觉，这样很有情怀就好了。 关于对错，我记得以前有一句话大概是这样说的：大人只讲利益，小孩才谈对错。我觉得做产品也是这样的，我们如果只是从利益的角度出发，可能会让我们的产品越走越偏，变成利益的堆砌，失去产品更本质的东西。 我之前我们说过微信是一个工具，到现在我还是这么认为，微信就是一个工具。我们的目标是要做互联网上最好的工具，这个目标其实挺大，也挺难，因为我们确实只是希望做一个最好的工具，所以我们很少去谈平台，其实也很少谈生态。对用户来说平台是什么，生态是什么他并不关心。 现场约战跳一跳，用外挂影响破坏规则 跳一跳游戏发布后，它的效果有点超出我们的预期，我们自己开玩笑说，这个游戏突然变成了有史以来可能用户规模最大的一个游戏，因为它的DAU到了1点多亿。 我们这个小游戏发布以后，我们就开始花了很多很多时间来打击外挂。第一方面，当我看到我的朋友用外挂打了一个很高的分的时候，我的意识里对他的信任度可能会降低一点点，朋友之间的信任会出现问题； 我们也看了一下，系统里面超过3000分的大概有30个人左右，我们游戏的同事跟我说，希望通过我在这里发一个邀请，我们想请能够打到3000分以上的用户到我们办公室，当着我们的面打一下，他可以获得一个很特别的礼品。 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像在跳一跳这样一个小的游戏里面，如果一个用户看到里面有一堆人靠外挂得了很高的分，对其他一些每天在练习，试图把自己的水平提高的人就很不公平，他可能就没有动力继续去练习，继续超越自己的最高分数。所以外挂行为其实会破坏整个系统的规则，并且让规则立即失效。 顺带说一下，可能很多人会奇怪为什么我能把跳一跳的分数打得这么高？它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无聊的游戏，但是在我看来，它可以让我很放松、很平静。 可能跟大家对它的认知不一样，很多人觉得这个东西让人更紧张了，心跳加速了。所以大家如果花一点的时间，练到一定的水平以后，你也会像我一样把这个游戏当做让自己放松的一个办法。 这次我们在启动页里面说，玩一个小游戏才是正经事。为什么我们会说玩一个小游戏才是正经事？就像刚才解释的一样，对我来说，它是一个很放松的方法，我也很期待这样一个小游戏，因为它简单到让你可以有一个面对自己，一个最个人的时刻。 不能对用户称“您”，而是“你” 我们在很多产品里面都会看到“您”这个字，但是在微信我们说不能对用户称“您”，而是“你”。我们并不需要用一个很尊敬的态度称呼用户，而是应该当朋友一样称呼，是一种很平等的关系。因为我们一旦对用户过于尊敬，那说明我们可能怀有目的，可能需要骗一点什么东西过来。 所以我们说尊重用户和尊重每一个个人，意味着我们可能把用户当做朋友，意味着我们必须给用户提供最好的产品和服务，当然也意味着别的什么——我在这里可以简单罗列一些：也意味着我们不会去看用户的聊天记录，从微信第一个版本的时候，它的系统就是这样设计的。 我要感谢Tony（腾讯创始人之一张志东），他说从安全性的角度来看，所有的聊天记录都没有保存其实是最好的，我们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坚持我们的系统设计是不保留用户的聊天记录的。 当然很多用户会挑战我们，说我们居然连这样一个云端同步的能力都做不到，但是我们只有苦笑，我们相信从对用户隐私保护的角度来说，系统里面没有用户的聊天记录其实是最安全的。 小程序是人与万事万物接触的信息载体 用完即走和用户再回来，其实并不矛盾，相反只有当一个用户在一个工具里用得很愉悦，用得很高效，他才会下一次回过头来使用这个工具。 我们现在说的小程序也是这样的，小程序应该是帮助用户尽可能在短的时间里面完成一个任务，并且离开这个小程序，这样的话他才会有很好的体验，下一次他会继续回来用这样一个小程序。 自从去年，我们在这里提出小程序以后，这一年过得有点风风雨雨，但总的来说，我们最初的预想达到了。 最初的时候我们特别害怕。有了公众号那样得积累，我们提出一个新的概念，这个概念被炒得很火，有一堆人过来说这是一个风口，这是一个绝对不能错失的机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变成一种被透支的流量，然后它就挂掉了，我们特别担心这样一种情况的出现。 所以在去年的时候，我们其实看起来特别保守，说我们在小程序方面什么都没有，大家不要指望太大了，它真的只是针对线下这样一个场景做的一种应用。 但是事实上这样的效果很符合我们的预期。 我承认对很多普通用户来说，他其实并不关心什么是小程序，什么是游戏或者小游戏，但我特别高兴我们通过类似于跳一跳这样的例子告诉他，他不用关心什么是小程序，也不用关心什么是小游戏，对于他来说能立即触达，并且使用。 对于小程序这样一个形态，我们得耐心非常足够，我们希望能够看到它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我们并不希望它突然变成一个被催肥的东西，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够跟我们一样，比较有耐心去看待它。 我们为什么这么看好它？在我们看来小程序代表了一种表达方式，我认为在未来万事万物可能都包含信息，所有的信息都需要用某一种方式被人触达，跟人沟通，小程序刚好是这样一种信息的组织方式，或者说是一个信息的载体。 所以小程序最终的目的不光是在线上可以玩一个游戏或者获取一个服务的信息，对于线下，对更多的一个场景，它就代表了我们所能接触到的，所能见到的任何事物它背后的信息，以及对于它背后信息访问的方式。 我们希望通过小程序作为万事万物的一个表达语言，一种信息组织方式，这是我对小程序更为抽象的一种表达。 作者：邱月烨 |
